鍾氏赘畲翁婿志深渊源说考甄 鍾丁泉 鍾名樑 鍾扬山 鍾大元考撰
《鍾姓渊源概述》称:“鍾氏渊源第五大系列为‘出自少数民族改姓鍾’……其中最主要的是中土国鍾志深入赘龙郎公主[盘瓠(音护)之女],裔从鍾姓,属畲族。”
近年有人疏于对上文的考证辨伪,还将神话传说“高辛氏……有畜狗,其毛五彩,名曰盘瓠”列为一世,将传说的三男一婿:盘自能,蓝光辉、雷巨佑、鍾志深列为二世。自鍾志深往下至明洪武三十一年(公元1398年)编造了100代世系,作为畲族的姓源,给人们造成了帝喾时代(约公元前5000年)就有“鍾氏”的错觉,必须予以澄清。
“畲”,刀耕火种之意。畲者“刀耕火耘,崖栖谷汲”[录刘克庄(1187-1269)福建甫田人,所作《漳州谕畲》文]。旧时有“畲民”,系指刀耕火种的民众。畲民自称“山哈”。“哈”畲语意为“客人”,“山哈”则指山里人或居住在山里的客家人。猺(瑶)族中有畲民,汉族和其他民族中也有畲民。据雷弯山《畲族源流研究》第67页载:“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民族识别组于1953年(从北京派出施联朱、黄淑聘、陈凤贤
等5人)和1955年(中央又派出杨成志、黄淑聘、陈凤贤等)两次考察后,报请中央于1956年12月正式确认“畲族”是有语言,没文字,祝祭一幅彩绘绢画的“祖图”,靠游耕为生的单一少数民族”。两次参加中央民族识别调查组成员、中山大学人类学系教授黄淑聘撰写的《“盘瓠信仰”是畲族文化核心》一文(刊登在2007年4月21日《广州日报》和2010年6月10日《鍾史论坛》第十六期上),道出了当时区分畲族与其他畲民的主要区别。但“信仰”并不等于“姓源”。
自古至今没有畲族本身产生的姓氏改姓“鍾”的传说,当今也只有“鍾氏赘畲翁婿志深”一说。志深这个人物究竟是何时赘畲为婿,还是没有入赘,只是畲家女婿? 当今畲族鍾氏的先祖又是何地何时迁徙而来? 下面的史志和谱书记载将予以回答。
(一)《后汉书》所记神话传说———盘瓠生六男六女,自相夫妻,没有姓名。
“盘瓠”的神话传说,来自[南朝宋]顺阳(今河南浙川东)人范晔(398-445)撰《后汉书·卷八十六·南蛮西南夷列传》(陈焕良、李传书标点岳麓书社本第1036页),该称:“昔高辛氏有犬戎之冠,帝患其侵暴而攻伐不克。乃访慕天下,有能得犬戎之将吴将军头者,购黄金千镒,邑万家,又妻以少女。时帝有畜狗,其毛五彩,名曰槃瓠(槃也作盘)。下令之后,槃瓠遂衔人头造厥下,郡臣怪而诊之,乃吴将军首也。帝大喜,而计槃瓠不可妻之以女……。女闻之,以为帝皇下令,不可违信,因请行。帝不得已乃以女配槃瓠。槃瓠得女,负而走入南山,止石室中,所处险绝,人迹不至。……后生子一十二人,六男六女,在盘瓠死后,自相夫妻”。……“其后滋蔓,号曰蛮夷。”此传说证明,“所处险绝”之南山石室中(注:这是山顶洞人,约公元前一万年以上)的槃瓠生“六男六女”,“自相夫妻”,没有姓名。并不是“三男一女”。
(二)《后汉书》所载神话传说———盘瓠之后十二姓,没有盘、蓝、雷、鍾。
《后汉书》(岳麓书社本第1041-1042页)载“武陵、长沙、卢江郡夷,盘瓠之后也”。“巴郡南郡蛮,本有五姓:巴氏、樊氏、瞫(音审)氏、相氏、郑氏。皆出于武落鍾离山,其山有赤黑二穴,巴氏之子生于赤穴,四姓之子皆生黑穴。未有君长,俱事鬼神,乃共掷剑于石穴,约能中者,奉以为君。巴氏子“务相”乃独中之,众皆叹。又令各乘土船,约能浮者,奉以为君。余姓悉沉,唯‘务相’独浮,因共立之,是为廪(lǐn音同领)君。……至高祖为汉王,发夷人还伐三秦,秦地既定,乃遣还巴中,复其渠帅罗、朴、督、鄂、度、夕、龚七姓,不输租赋……。”其后裔在宋朝时的长沙府和武陵郡(岳阳临湘至今尚存其后裔的山寨遗址)。上文证明:早期没有“中土国鍾志深和龙郎公主”的只言片语,到南朝宋和唐朝李贤作注之时,盘瓠的后裔有史记载的有一十二姓,并没有盘、蓝、雷、鍾姓。
(三)盘瓠神话传说于清代移植嫁接于“祖图”和“高皇歌”,改编的“三男一女”故事始于唐朝。
据《畲族源流研究》(哲学博士,职业教授雷弯山编著-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16.12,以下简称《畲源书》)第286页,录明代郭造卿《防闽山寇议》(原载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卷96《福建六》,广雅书局光绪二十六年刊本)说:“山中自称盘瓠后,各画其像岁时祝祭。……常称城邑人为‘河老’,谓之河南来,畏之,繇陈元光将卒始也。”由此可见,盘瓠神话说是从陈元光之后才开始移植嫁接到畲民中。其后编造了“祖图”和“高皇歌”故事。
1、“祖图”:“所谓畲族‘祖图’,实为组图,指的是一卷有20-30多幅不等的连环画卷”(录《畲源书第277页原文),“来源于两个方面”(见《畲源书》第278-279原文):
一是奉清廷谕旨绘制。清《四库提要·地理类》记载:“乾隆十六年(1742年)六月初一
上谕:‘我朝统一区宇,内外苗夷,输向诚化,其衣冠状貌,各有不同。着沿边各督抚,于所属苗、徭、黎、僮以及外在番众,仿其服饰,绘画送军机处会齐呈览,以昭王令之盛’”。乾隆谕旨抵达福建省畲民较多的州县以后,地方官员奉旨积极照办。有的则有所“独创”,画了所谓畲族始祖神话故事连环画上报清廷。如《长汀县志》记载:“畲民楚粤为盛,吾闽有之,然不尽蕃,三五七而己。庚子,陈大丞檄县绘图以进。”《古田县志》亦载:“乾隆十七年,督抚绘畲民图册以进奉,朱批:‘知道了’。兹以其俗顿异,附载及之。”
二是请民间画师临摹复制。现存畲族“祖图”多数是福建长汀,古田等地画工所绘制上
报,清廷副本流入民间以后,那些具有初识文化的道士认为“祖图”是奉乾隆御旨所绘制的,在做功德道场时,挂上“祖图”可以增添庄严肃穆的氛围,故争相临摹,然后是民间画师互相临摹。
上文页内拍摄“畲族祖图”实物的图下注文:“据各地调查,目前在畲族民间发现的畲族‘祖图’,从时间内容看,大多绘制于清代”。宁德“鍾氏宗祠”所存“祖图”,首为“峕大清乾隆九年岁次甲子仲冬奉帝喾高辛赐驸马忠勇王三姓二五朝孙雷自成谨诚识”。“祖图”中谓“卿女龙郎婿知府之子鍾志深封为‘敌勇侯’”。祖图尾为“大清咸丰十年岁次庚申阳月主祭上合利鍾法罡□羅邑鍾腾三腾明,宁德鍾为首鍾法……族内众立”“羅邑髻(jì音同济)蓝筆抄”。由此可知“祖图”中八处强调“忠勇王三姓(盘蓝雷)”,并没有赘畲第四姓“鍾”,只有畲家女婿“鍾”。“畲鍾”祖图复制或添加于雷氏“祖图”。
2、《高皇歌》(以下为《畲源书》第279页原文):
目前发现最早的畲族《高皇歌》,是浙江省平阳县青街畲族乡黄家坑村畲民雷必俭所藏的乾隆二年(1738年)的手抄本,共105首,422句(其中第96首6句)。德国汉学家哈·史图博认为:“它是由一个缺乏历史修养的,不加批判地,笨拙地从各种原始资料中凑合编写的,因为其中叙述的事件往往不是按照正确的年月顺序罗列的。”
如:畲族聚居区闽东、浙南的“祖图”,把盘瓠改为“龙麒”称:龙麒平定燕王(番王)作乱,是龙麒创世传说核心情节。古燕国存续的时间约在公元前11世纪至前3世纪。与远古帝喾时期至少相差2000多年。而《高皇歌》称龙麒在距今5000多年前,平定燕国之乱,杀了燕王头,纯属子虚乌有。
从《畲源书》第280-282页录清代嫁接移植的“祖图”和“高皇歌”的内容上看,有的直接写的、画的是唐代的事。“大唐皇帝治国为霸,燕王集英勇吴将军流党作乱,侵害国界,旨敕招烈士收伏者,分国共治,及赐第三宫女为妻,众臣不敢奉令,惟有一龙犬游来殿前,欲作人语形状,七日不食,帝问此犬何意不食,群臣奏明,奉敕出朝,其犬摇头摆尾,口称我去必然收伏番王,群臣呼万岁,有云汝能助国安邦,便敕将朕第三宫女为妻,盘瓠游至殿前踢二次,长吠三声,即辞而去,……盘瓠口咬断燕王头腹,奔回本国。盘瓠即收服燕王后,遂与宫女结亲,生三男一女。乾元二年十二月十一日,户部侍郎张令崇、端殿学士彭光照、大学士范荣等奏请皇旨,敕赐姓,第一男姓盘,名自能,封立国候;第二男姓蓝,名光辉,封骑国候;第三男姓雷,名巨佑,封武骑候……天宝十二年六月二十七日,盘瓠因为游猎,不料皇天降祸,命值凶星,跳过大树被株尖所伤而终”。这里编造的故事:盘瓠的时间是在唐朝;“燕王”是“番王”;
“乾元”是唐肃宗李享的年号,乾元二年是759年,畲族盘、蓝、雷姓来源于唐朝;“天宝”是唐玄宗李隆基的年号,天宝十二年是753年,从内容看,盘瓠文化是在漳州建立后的几十年才与畲家关联。“祖图”中有“唐兵败”、“唐兵败走”等,说明“图”为唐代开始与畲家关联。
《畲源书》第308页录大同小异的《高皇歌》文:“始祖卫国有功,高辛帝赐配第三公主,生
三男一女,驸马讨姓受封,帝赐长子‘盘装’就姓盘,名自能,受封南阳郡‘立国侯’;次子‘蓝
装’就姓蓝,名光辉,受封汝南郡‘护国侯’;三子雷公云头响得好,高辛帝朱笔取姓便姓雷,名
巨佑,受封冯翊郡‘武骑侯’;一女名淑玉,招婿姓鍾,名志深,受封颖(颍)川郡‘敌勇侯’”。
《畲源书》第279页指出:“畲族盘瓠(龙麒)神话故事的细节描写与原始社会差距甚远。”
朝代时间、郡州地名、官爵名称,“皇帝”、“皇后”、“驸马”“公主”“知府”称谓等等,均是封建社会中期的产物。犬人交配生“三男一女”,盘瓠(753)死后,还在唐乾元二年(759)讨姓受封,
更是荒诞不经,未足置信。
(四)《高皇歌》所编畲族“三男一婿”之姓始见于清代志、谱,志深出于颍川鍾氏。
1、载有“盘、蓝、雷”三姓的志书见于[清]曾曰瑛修,李绂纂《汀州府志·卷之四十五·杂记》[清同治六年(1867)底本]第1040页载:“汀猺人与虔、漳、潮、循接壤错处,以盘蓝雷为姓,三姓交婚。女不笄(音奇,意簪子)饰,裹髻(音技,意盘头发)以布;男结髻,不巾帽。随山种插,去瘠就腴(音于,意肥沃)。多于深山中编荻(音敌,意草本植物),架茅为居。善射猎,以毒药敷弩矢,中兽立斃。其人入城贸易,多竹器、蜂蜜及野兽、山禽之类,不输官差。自食其力,了山主税赁尔。《桂海虞衡志》载:‘猺本槃瓠之后’。范晔《后汉书》曰槃瓠帝喾畜狗,负少女入南山,止石穴中,生六男六女,自相匹配,织绩木皮,染以木实,以为服饰。楚粤为盛。闽中高深山之处,间有之。槃、蓝、雷其种类也,汀人呼为‘畲客’。”此志证明,到清朝同治年间,江西(虔)、福建(漳)、广东(潮、循)猺(瑶)人中尚无鍾姓。
2、载有“鍾”姓的志书见于[清]道光《漳平县志》卷一《舆地·山川》:“……则永福自为一区,其山之名者有双害山、猛虎山、大壮山与百家畲洞于环阻之中又复平者,然其细已甚不胜纪”。“闽中山溪高深处往往有之,在漳平三姓,曰蓝、曰雷、曰鍾。随山种插,去瘠就腴。编获架茅以居。善射猎,涂矢以毒,中兽立毙。其贸易,刻木大小长短为符验。能辨华文者,其酋也。族处,猜猜然,喜倾杀,或侵之,一人讼则众人同,一山论则众山同。明设抚瑶土官,计刀出赋。官府有征剿,无不听调也。后抚者索取山兽皮张,因以失赋,官随亦废,昔元时,南胜李志甫之乱,未必不由此起,岂瑶之罪也哉。”(录自《畲源书》第122页)。
3、《高皇歌》编为“畲族女婿的志深”出于清光绪后期的《颍川鍾氏宗谱》。《畲源书》第
284-285页,记录了施联朱等6人,1958年的《福建省福安甘棠乡山岭联社畲族调查(摘录》中《关于名称与来源》一节最后写道:“我们遍翻早期鍾姓族谱,谱首皆无盘瓠传说的记载。”并在此页扫描缩印有清光绪十四年佳阳乡丹桥《颍川鍾氏宗谱·序文》原件予以证明。
歌传“畲鍾始祖志深”是什么时候? 怎样入谱的呢? 据福建图书馆编录的“宁德地区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宁德地区志(下册)》第1920页“人物传”记载:畲族歌谣唱本出于鍾学吉作品。其传文如下:
鍾学吉(1856~1924年),畲族,别名陈吉,学名春贵。清咸丰六年(1856年)生于霞浦县四十六七都白虎(今溪南镇白露坑村)。其父鍾廷剪,家教甚严。学吉7岁入私塾,受儒家正统文化教育。此前,其先辈早把汉族章回小说和评话唱本改编成畲族歌谣唱本,白露坑成为畲族长连抄本正歌(主要是“小说歌”)的发祥地,这对学吉有良好的影响。其业师鍾廷吉对其影响尤深。
同治十年(1871年),学吉通过“蘸明祭”度身入录,成为畲族“盘护忠勇王”的正式传人。
光绪元年(1875年),学吉设私塾课童。他治学严谨认真,泽溉乡梓,名重一方。有时也兼任巫师,为人“祈福禳灾”,足迹几遍该县南乡。
学吉结合教学,编写大量知识性歌谣,其中《花名歌》、《鸟名歌》、《十贤歌》、《十女歌》、
《十字歌》、《起书堂》、《大读书》等,在塾馆内外广为流传;而根据畲族民间传说改编的叙事史
诗《高辛氏》,在好些场合被用以替代《盘瓠王歌》;依据汉族小说、曲艺、故事改编的小说歌,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明显超过其先辈和同辈歌手。
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刑部主事鍾大焜来闽东主修《福建福宁府颍川鍾氏宗谱》。学吉参与编修“霞浦县四十六七郡”一带的《鍾氏支谱》。同年,学吉携同一些“山民”(畲民)头面人物,倡建同族性联谊场所,并于次年在霞浦县城建立“福宁山民会馆”。学吉经常活动其间,结识畲族各阶层人士,大大丰富其以小说歌为主体的畲族长篇叙事歌的创作。其间他所撰的《诸葛亮》、《孟姜女》、《唐伯虎》等,在畲族社区广泛流传。
民国2年(1913年),山民会馆(后改称“福宁三明会馆”)经过整顿,成为闽东、浙南等畲族主要聚居区的同族性团体。所近花甲的学吉被公举为董事。由是他交流更广,创作愈丰且日臻成熟。他率先根据畲族真人真事编成的小说歌《鍾良弼》,鼓舞当时闽浙畲民反抗民族歧视与民族压迫,在畲族民间文学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民国8年,会馆迁入城内,从此成为畲族民间公益团体与公共活动中心场所。此时,学吉年逾花甲,却经常住馆,利用会馆提供的便利条件,收集素材,编写众多歌本和畲族长连抄本正歌。各处来的宗人则利用住馆之便,大量转抄,迅速传播。学吉遂成为名闻闽浙畲区的一代畲族“歌王”,以致当时有“有山哈人(畲民)的所在,就有鍾学吉的歌”的说法。学吉这一时期所撰民歌的思想性、艺术性都达到空前的高度。其中作于民国8年,定稿于民国10年的《末朝歌》,在畲族长篇叙事歌(历史歌)中占有重要地位。该歌叙述各个朝代的历史,着重叙写清朝政府的腐败和民国初年军阀统治带给人民的灾难。作者面对民不聊生的现实,忧愤交加,发出“当今末朝个样生(叫老百姓怎么活下去)?”的感慨,并期望“真命天子”拯救百姓,开创新社会,且满怀信心地预言:“真命天子出那位,初年细济该大见(幼孩以后能看到)!”
民国13年,学吉病逝于白露坑。其作品今仍在闽浙畲区广为流传。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中央、省,县有关部门多次派员深入挖掘、整理学吉传世作品百余篇,其中包括《中国大百科全书·畲族文学》以及《畲族简史》、《畲族社会历史源流》中所提到的,代表畲族文学的《末朝歌》、《蓝白玉》(亦称《九世金龙鞭》、《鍾良弼》、《白蛇传》、《梁山伯与祝英台》等优秀作品。
据福建宁德市《中华畲族宫》内“畲族历史文化展窗”人物小传和光绪二十四年(1898)《颍川鍾氏宗谱》实物照片展示,歌传“志深为始祖的《福建福宁府颍川鍾氏宗谱》纂于学吉、大焜之手。其大焜传文如下:
鍾大焜,生于清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原籍江西萍乡县,其祖父鍾炳泰因皇封中宪大夫,由江西迁入福建省城三牧坊。其父鍾肇英曾游宦于建安、同安、诏安,延平等地,其兄弟四人大钧、大荣、大焜、大椿均获功名,其中三人中进士。鍾大焜为同治庚午科(1870年)进士,官至四品衔刑部直隶司主事,部选知县。他于光绪二十年开始编修鍾氏族谱,历时3年,完成5卷本《颍川鍾氏族谱》。他为了避免闽东一带的畲民因服饰之异而被目为异类,而规劝他们改装,并以文告广布于天下,为闽东畲民正名。(录者注:《清进士录》载:“福建侯官人,鍾大荣,同治四年(1865)乙丑科进士;鍾大焜,光绪三年(1877)丁丑科进士,传文中庚午科(1870年)进士时间有误;鍾大椿,光绪十二年(1886)丙戌科进士)[清]鍾大焜等纂《福建福宁府颍川鍾氏族谱》很快被传抄转录,《中国家谱总目》上海图书馆,王鹤鸣主编一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12月版收录光绪二十七年(1901)的如下目录就是例证:“558-0089[福建福安]福安五都大林颍川鍾氏支谱不分卷(清)鍾大焜等纂修。清光绪二十七年(1901)刻本,五册。书名据卷端题。谱初修于明洪武间,此为四修本。
始祖志深。始迁祖音,官浙江天台知县,明洪武三十一年迁居福建福安。谱载序、山场界至、墓誌世系图。世系载至第二十三世“长”字辈。谱存福建图 景宁县文物馆 山西家谱 美国犹他。这里特别指出的是,志深是颍川鍾氏某支始祖,志深至音,没有100代世系只“音”世系载至二十三世长字辈。
《畲源书》第308页“讹者必正”中指出:畲族姓氏来源,表面上看是“攀附”,然而其前提是始祖是盘瓠,因而,长期以来,特别是当今时代,不为绝大多数畲民认可,新修族谱时,都采取“讹者必正,诬者必辩,又修谱责也”的观点,进行“正”与“辩”。
[清]光绪乙巳(1905),浙江处州宣平《宣邑鍾氏族谱·余(畲)民考》文:“顺治间近琼海之民于浙,各畲民而处都十县尤多,在青田者,分鍾、雷、蓝、盘、娄五姓,刀耕作苫,或佃种田亩,或扛抬山货,识字绝少,土民以异类目之,彼亦不能与较……”省略文中批驳了“畲民系盘瓠遗种”等为“谬引荒诞,不德之说”(录自《畲源书》第290页)。
香港文化名人蓝海文博士于1998年7月24日在《凤凰山区大埔县蓝氏十修族谱总序》末尾指出:“天下蓝姓,凡奉汝南为郡望者,皆昌奇公子孙,都是堂堂正正的大汉民族,炎帝神农氏的嫡传子孙。是为序”(录自《畲源书》第308-313页序文)。
浙江苍南县民族部门老领导,鍾姓畲族大西于2011年所撰《颍川郡鍾氏宗谱序》指出:“过去的谱……误将盘瓠神话当史实……鍾志深并非所谓公元前2300多年的高辛帝喾时期的‘盘瓠’所出。今本着‘正本清源’的原则,正如清光绪二十四年(1895)刑部主事鍾大焜回家乡协助修鍾氏宗谱时,请知府吴征鰲写的《福宁鍾氏宗谱序》所讲的‘讹者必正,诬者必辨’……不论是复姓的“鍾离”,还是单姓的“鍾”,都是发源于今安徽省境,而后……迁入颍川……著称于世……畲族鍾姓的先民,故尊鍾儀为始祖”。(该序全文存《畲源书》第315-321页,转录宗谱文存)。
鍾丁泉 鍾名樑 鍾扬山 鍾大元考撰
二〇一八年十二月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