畲家风习犹存——霞美钟氏家庙

畲家风习犹存——霞美钟氏家庙1

晋江在古代曾是畲族定居之地，到如今还保留着“东畲”、“西畲”、“畲下”等地名。东石镇的东石寨，据说在早叫做“畲家寨”。中原汉人大量迁入晋江后，土著的畲族人或外迁，或夹杂，保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现今晋江市仅有的一个畲族村——内坑镇霞美畲族村，2700多人口，大多是钟姓人家，但也不是土著，而是明代初年迁来的。霞美钟氏保存着先世修撰的《钟氏族谱》，记录其家族由河南颍川——江西赣州——福建汀州——江西吉安——福建兴化——漳州海澄——晋江霞美这一条往复弯曲勉强历程。谱载：“一世祖建业公于明惠帝乙卯年（1399年）……经泉郡城南，于此见山水胜形，择而居焉。”可知霞美钟氏由海澄迁居此地，已经有600年历史。年代既久，分支渐繁，霞美钟氏分为下堂（二房、五房）、顶堂（六房）等支派，各自有祖厝奉祀祖先外，又合建一座堂皇的钟氏家庙，以崇祀始祖。据说，钟氏家庙在钟氏定居后第五、六代时建立，明弘治九年（1496年）动工，到明正德三年（1508年）才完工，是年举行祔祧立匾的典礼。之后又经两次重建，到清道光二年（1822年）又进行一次重建，如今祠堂基本保存着清代的面貌。为大三开间两落砖石木建筑，面积300余平方米。祠前有大埕和一口池塘，总占地面积1800平方米。祠堂正面是一字形门廊，木构门面，开三通大门，有个名堂叫做“出将入相”，是当时建祠堂的较高规格。钟氏家庙中两方匾额是宝贵的文物，一方是挂在厅堂红底金字的“源发海澄”匾，什么年代留下的已说不清楚，另一方是中门顶上的横楣，刻写4个大字“钟氏家庙”，上款“道光壬午重建”，下款“裔侄孙标锦书”。这个钟标锦，字海门，是广东人，清嘉庆十八年（1813年）举人，任过山西寿阳知县，字画很有名，能请他来题匾算是很难得的。钟氏族人至今还不时叨念起这个族亲。据说，当时闽南械斗的风气很盛，不仅巨姓大族，就是小姓弱族也被裹挟其中，钟氏在晋江属于小姓，难以生存立足。倒是这位当过县太爷的钟标锦有见识，他引用了广东萧氏族谱记载的一个传说，为霞美钟氏联亲：漳州萧氏始祖萧国梁，有孙萧询，宋端平二年（1235年）任广东潮阳知县，遂居潮阳，是为潮阳萧氏开基祖，萧询派儿子昭元回漳州省侍怙恃，昭元路过诏安分水关时，投宿在叶氏客栈，不料得了急病，靠店主父女照顾方得痊愈。叶公膝下无子，就招昭元为婿，昭元生了3个儿子后，竟得病身亡。后来萧询一起寻子，也来到分水关叶公客店，看到叶家3个小孩，面容酷似昭元，有一个手中还拿着有本身题诗的扇子。查问之后，始知经过。又问知叶公原来继续于钟氏，此店本是钟家产业，便商定将昭元所生3子分嗣3家香火，长孙规姓萧，次孙真姓叶，三孙植姓钟，同认潮州萧询为祖。又由于萧氏先祖微子启与林氏祖先比干还有一位箕子同为殷朝子姓，商朝名臣，也联上宗亲。如许一来，钟氏就同晋江萧、叶、林几个大姓联宗结谊，不至作为小姓任人轻视欺侮了。几个世纪在汉族地区共同居处，互通婚姻，霞美畲家仍然保持着不少特色的节俗，表现出独特的民族文化。钟氏每年春冬两次祭祖，春祭在正月十四，冬祭在十一月廿二。祭日，各户备三牲筵碗、五果六斋、美酒香楮到家庙供献。供品摆满厅堂案桌，子孙匍伏跪拜厅下，主祭人恭读祭文。祭文读毕，由各房依昭穆次序向祖先献酒3杯。每年夏历三月三，是畲家的“乌饭节”。相传在唐代，朝廷曾派兵弹压畲人，民族首领雷万兴、蓝凤高带族人奋力抵抗，渡过九龙江后，被困在盘陀岭上，粮食告乏，只好采摘野草掺和一点米粮煮食，终于渡过难关，转败为胜。为了纪念这段苦难历程，畲家每年三月三要采桃金娘、鼠粬草、乌里捻、芋梗，加大米煮成“乌饭”，或加在地瓜粉、麦粹、米粹中舂烂，做粿来供献祖先。五月初五端午节，霞美钟氏有“插蒲艾于门”的习惯，但透露表现的意义不同于汉民俗的“避邪禳灾”，而是纪念其先祖颠沛流离、骨肉星散的苦难历程，依靠着和平、连合的愿望。《钟氏族谱》记载：东晋时，钟姓兄弟善、圣、贤三人，因世乱不得不分头避祸，临别时约定，日后相认，以五月五日门上挂菖蒲和艾叶为号。而其子孙，也各以“效蕲州绿艾根根落地，如汨江菖蒲节节茁芽”来勉励本身，表现壮大的凝聚力、坚强的生命力。霞美钟氏向来习武成风，民国年间曾组织一支青狮队、一支红狮队，学习刣狮。每支狮队成员108人，训练十八般武艺、十八种阵法。族人风俗在农作间隙，用扁担、锄头、棍棒甚至雨伞为器械，进行练武。每年春节自正月初一至十四，村中便举行“弄阵”，以顶堂、下堂的男丁为双方对阵相打，用石头投掷，以拳头、棍棒相加，形同实战。这也是畲族尚武习惯的一种传承。霞美钟氏平时所着服饰与汉族无异，但一样平常人家都备有畲族特色的衣服——袖口、裤脚带彩色滚边的黑色衣裤，衣衫是布纽的大裾衫；外加一条红色（女人用桃红色）开襟褂子，襟前、袖口镶彩色滚边；黑色帽子。每逢节日庆典，男女老幼就穿上民族服装，载歌载舞，抒发欢娱的情怀。